旅行日記: 🇵🇰Day63 惱人的小費

《Joula Peak》

喬戈里峰基地營(K2BC)徒步第14天
Mungon(3228m)→Korophong(3062m) 21.4km

　　雖然經歷了昨天的長距離徒步與嚴重脫水，不過脾氣暴發的土耳其人Noyan很快就氣消了，吃晚餐的時候還可以有說有笑的跟我聊鄂圖曼土耳其的歷史。西方人就是這樣，不會讓滿溢的情緒影響自己太久。

　　回到三千多公尺的海拔高度，基本上不用太擔心Noyan了。都是熟悉的路線，坡度起伏也不大，我肯定今天我一定是走最慢的。六點半起床吃早餐，七點拔營出發，山林裡的生理時鐘很難亂掉。

　　沿著Braldu river繼續向西走，越往下游走，看到越多人開始上山。天氣還是那麼好，我開始羨慕這些上山的人…為了翻Gondogoro La啞口，要我再上一次山我都願意，但得先把Abbas踹飛…

　　下山是一路往西走，所以早上都是順光，會有一種下山景色比上山美的感覺。今天的路程雖然也有超過20公里，但走過這段路我知道不會太難走，所以沒有刻意加快腳步。當我抵達今天的中停處Joula營地時，李宇書跟Noyan都已經吃完午餐在休息了。正當我吃午餐吃到一半的時候，離Joula不遠處的山壁上突然轟隆作響，遠遠看還不知道發生甚麼事情，把相機鏡頭拉近一看才發現：是土石流！在台灣看到的土石流幾乎都是「濕」的，這倒是我第一次看到乾的土石流。雖然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，不過Abbas還是決定早點出發，以免有什麼變數。

　　本來吃完飯還想休息一下、洗個頭的，Noyan也還想要睡個午覺，這個土石流一來，打亂了原本愜意的計畫。待我吃完午餐，我們打包行囊上路。再次沿著Dumordo river，反方向繞個U字型，過吊橋回到對岸。Noyan說他想要睡個午覺休息，反正土石流已經在對岸了。我們跟Abbas協議：反正接下來的路平坦好走，也不需要嚮導，就讓他跟挑夫先去營地，我們就在一個有遮蔽的峭壁下休息、睡午覺，這大概是14天以來最悠哉的一天了(明明今天也走了很長的路啊…)

　　就當我們半睡半醒，閒聊著、觀看對岸的土石流，赫然發現：原本要通往Joula的橋斷了！雖然不是很大的gap，應該不用花太多時間維修，但還是覺得我們很幸運逃過此劫。

　　在前往營地的途中，我們走走停停，想休息就休息，完全擺脫惱人的嚮導，其實這才是我心目中應有的徒步步調，而不是在「幫嚮導趕快結束每日工作」。

　　即便我怎走得很慢，21公里的路程我們還是在傍晚以前抵達今天的目的地：Korophong，海拔僅有3062公尺。

　　由於明天我們早上就會抵達Askole(徒步起點村莊)，屆時將會跟許多揹夫分開(許多揹夫是當地人，不會跟我們一起回錫卡都)。因此，Abbas又開始跟我們索取小費了。之所以用「又」開始，是因為這一路上Abbas跟我們要小費的次數不下一萬次。雖然在一般人的想法，小費事在所有行程結束以後，依據對服務程度的滿意度所給的「隨喜」。理論上這個小費不應該要有所謂的「標準」，Abbas卻一直給我們暗示大概要給多少(即便他嘴巴上一直說depend on you)。K2BC徒步最詭異的就是：從頭到尾我們都不知到總共有幾個揹夫！這聽起來很扯，但這是真的。因為挑夫的人數很多，而且不會跟我們一起用餐、行進，晚上睡覺的地方也跟我們分開。我們只有在營地的時候，能夠認得出某幾個是跟我們一起的揹夫，但實際上有幾個，確是完全不知道。Abbas在出發前跟我們說「大約25-30個挑夫」。說實在的，我們沒有人相信。不過因為巴基斯坦的徒步條件和設施器材遠遠不及尼泊爾，途中也沒有任何補給處，物資的重量其實非常沉重，所以我們並沒有明白去質疑挑夫的數量。很有趣的是：隨著我們越往高處走，因為物資的消耗，挑夫的數量會逐漸減少，等到我們能夠明確知道哪些是我們隊的揹夫時，揹夫的人數其實已經不到10個。也因為有些挑夫會在徒中下山，給了Abbas一個很好的理由「分批給小費，讓先下山的挑夫可以先領小費」。Abbas是個奸詐的人，他總是能用各種合理化的方式達到他的目的，只不過他一直來跟我們要小費，讓我們都覺得很煩。

　　我們在Concordia的時候就跟Abbas說過我們給揹夫的小費方式，約略是在Concordia之前的揹夫一個人給1000盧比，跟我們一起走全程的一個人給2000盧比，Abbas也同意。今天要把挑夫的小費結清我們是覺得合情合理，但當我們把小費收集好，讓李宇書一併交給揹夫長的時，揹夫長和所有揹夫本來都笑笑地接受我們的小費，但Abbas看看金額，默默地跟揹夫長說了一些話，好像覺得我們給得不夠多，氣氛瞬間整個僵掉。Abbas總是這樣，什麼事情都不敢明講，但因為只有他能夠完全用英文溝通，所以只能任他擺布。我們三個當中，就李宇書的情緒最容易被綁架，罪惡感頓時破表，卻又對Abbas的行為感到憤怒。Noyan是最不可能再加碼小費的，率先上前緩頰，說這就是我們的心意，當初我們也問過這個金額是否OK。Abbas又開始他那虛偽的嘴臉「我們不是說你們給得少，就只是…你看看他們有7個人…(這不是嫌少是甚麼？)」Noyan自然是不可能給更多了，這個情況就這樣不了了之，留下的是李宇書一整晚沒食慾和罪惡感。

　　我們都不是吝嗇給小費的人，只是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的嚮導和公司感到很感冒。明天我們要一早啟程下山，希望越早抵達Askole搭車越好，因為通往錫卡都的路非常不穩定，能夠越上路是越好的。然而，我們在出發前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衛星電話(事實上這本來就包含在package裡面)，這時候卻沒有電了。因為回到Askole的時間是機動的，甚至理論上我們應該是要從另外一邊下山的，因此下山的接駁車輛是不會事先安排的，必須在抵達的前一天先用衛星電話聯絡。Abbas說是因為在Concordia替蘭州小夫妻叫直升機的時候用完的。但，「我們下山的這幾天，你為什麼不想辦法充？」Abbas表示他明天會一大早摸黑四點鐘率先出發到Askole找車回錫卡都，「不能把握一定找得到，但找到的機率很高」彷彿他又再施恩惠給我們，Abbas一貫的話術。

　　其實我們都懶得跟Abbas吵，只希望明天能順利回到錫卡都就好。

今日GPS軌跡：
1.Mungon(3228m)→Joula(3147m)：12.7公里，步行4小時30分鐘，累積上升408公尺，累積下降484公尺。
2.Joula→Korophong(3062m)：8.69公里，步行3小時24分鐘，累積上升221公尺，累積下降290。

從Mungon拔營出發